雾蒙蒙的山坡上,号角吹响,浸透鲜血的战甲不停地往地上淌落着血滴,在身后留下一串血腥的印迹。
一弯孤月,遍地尸体,半明半灭燃烧的残火不仅没有让这天地之间增添半分热度,反而让人更觉凄冷,袅袅上升的烟雾被风瞬间吹散,空中弥漫着焦糊味。
空中的老鹰,猥琐的野狗,残破的战旗,到处散落的兵器。
跌坐在尸体堆里的血人挥舞着手里的长剑。
伴随着这些画面的,是脑中剧烈的疼痛。
痛,他还能感知到痛。
难道人死后还会痛?
太子秦皓宇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太沉了,他试了几次还是睁不开,又试着动了动手指。
“爷爷,他醒了,我刚刚看到他手指动了!”
张小兵正在喂秦皓宇喝药,看到他手指一动就大喊爷爷。
在外头劈柴的张老头连忙奔进来,今天是第十五天,再不醒来就要烧成傻子了,好不容易救回来,成废人了就可惜了。
躺在另一张破木板上的苏锦踪想爬来,他已经醒来三天了,从被张老头背回家后,也是一直高烧不退,这两天好不容易退烧了,还别说,张老头采的草药还真管用。
只是双腿已断,血肉化脓,被张老头清洗去腐肉后包成了粽子,连坐起来都困难。
他听到叫喊,也激动地喊着:“太子,太子,太子,你可醒了”。
好痛,好吵!
秦皓宇用尽全力,眼睛总算睁开一条缝。
入目是一老一少两张朴实的脸,此时一样的笑开了花。不远外,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是声音好熟悉。
快,给他喝口水,再用湿布帮他擦把脸,好让他清醒清醒。
“这是哪里?我为何在这里?”
秦皓宇一醒过来,就发出灵魂拷问。
太子,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太子,我是锦踪,这里是燕北边境的小岳山深山,我们被张猎户救了,这是他家,这里离战场有八十里。
苏锦踪激动得把他知道的信息连忙说出来。
锦踪,真的是你,就我们二人吗?还有人呢?
正说着,只听张老头一脸警惕地看向院外,并把手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心,有人”。
该死的,这深山老林,一年都难碰上有一个人来,今天一下来了一群人。
张老头无奈地对孙子和另两个不能行动的伤残说:“小兵,你把他们背进地窖藏起来,我出去拖住他们。”
说完张老头背起弓箭嗖地一下就飞出柴房。
十天前,小岳山战场,就在张老头爷孙离开不久,一队丢盔卸甲仅剩30人的兵卒踉踉跄跄地奔来,他们的头发散落,一个个疲惫不堪,满身血污。
看到山丘上残破的秦军大旗,死一般沉寂的山林,污渍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还有一抹对未来的绝望之色。
他们正是被内奸监军统领陈方发设计调离的太子近卫军。
发现上当后,二千人的队伍,一路狂奔杀出重围,在大岳关又遭遇大兴国骑兵追杀,好不容易脱困,又被陈方发千方百计阻拦。
到了此时,傻子也猜到陈方发的不臣之心,愤怒之余,小队长胡海一怒斩陈方发。
等他们历尽艰辛赶到小岳山,最后仅剩30人。
他们来晚了,太晚了。
尸山血海中哪里还有太子的身影。
作为太子的近卫军,应该是贴身保卫太子的,可他们听信了陈方发拿着太子手令假传的命令,让他们去断后阻击追兵。
然后又在陈方发错误引导下去了与战场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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