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清站在后方的指挥帐内,手持笔在阵图上划动。他的眉头微皱,心神却未完全放在眼前的部署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从前方战车方向传来的压迫感,那是一种带着骄傲与执念的冷意。

他抬头望向昭华帝所在的方向,目光复杂。

李慕青登基三年,为天下立下诸多新规,打压宗室权贵,重振边防军队,看似是一个胸怀壮志的女帝。然而,苏文清深知,这场御驾亲征并非出于纯粹的大义,而是她执念的延续。

“她并非不知危险,”苏文清低声自语,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她要亲自上阵,是为了让天下人看到,她这个女帝,绝不输古今任何一位帝王。”

在男权为主的朝堂上,李慕青的每一步都比其他帝王更加艰难。她必须用更强硬、更令人信服的方式,证明她能驾驭这江山、镇压叛逆。御驾亲征,是她向天下宣示权威的最终手段,也是她赌上一切的选择。

然而,苏文清清楚,这种赌局并非没有代价。太子的裂光穹仪和七十万大军,已非普通战术所能撼动;而她的坚持,虽能让百官与将士敬佩,却可能让她自己置身于无法挽回的危险中。

苏文清放下笔,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案旁,拉开一个匣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几份早已写好的文书和地图。这是他为自己和李慕青留好的后路。

“若是到了不可挽回之时,便带着她归隐田园。江山她终究放不下,但至少我能守住她。”苏文清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文书,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痛苦。

他明白,这样的想法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李慕青的性格,注定不可能轻易放弃权力,更不会甘心做一个失败的帝王。然而,苏文清却固执地准备着,只为在她真正无路可走之时,留下一条退路。

“慕青,你若肯放手,我愿陪你一同归隐。但你若不肯——”他的声音低沉,目光中多了几分无奈的柔情,“便让我做你最后的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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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厮杀正酣,昭华帝的战车前,一名副将带着满身尘土奔至车前,跪地急报:“陛下,敌军动用裂光穹仪,左翼阵线已被击溃,请陛下即刻撤至后方!”

李慕青冷冷看着远处腾起的浓烟,语气却冷静得可怕:“再令右翼压上,裂光穹仪不过是个畸形之物,必有其弱点。传苏文清,朕要立刻知道破解之法。”

副将慌乱点头,正要传令,忽然,整个天地骤然寂静了下来。

风停止了,刀枪撞击的声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连战马的嘶鸣都戛然而止。一股无可抗拒的威压笼罩战场,所有人无论敌我,全都无法动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死死压制在地。

高空之上,一道身影如同神只降临,披风猎猎,衣袍随风而动。他静静地站在裂光穹仪上方,目光冷漠地俯视着整个战场。

是王燕飞。

王燕飞冷冷扫了太子一眼,随即目光转向昭华帝,两人的眼神在虚空中碰撞,像是一场无声的交锋。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穿透力,直入每个人的耳中。

“人生下来,本不该有任何分别。贵贱、贫富、权势、欲望,不过是人为的枷锁。而你们——”他抬起手,轻轻一挥,指向两军,“为了一己私怨,裹挟天下,无数人因此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可你们眼中,何曾看过他们?”

昭华帝皱眉道:“本宫御驾亲征,是为了平定叛乱,保天下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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