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飞的意识已经完全飘远了，甚至琉璃球的触手开始下意识地摆动着，像个打瞌睡的小学生。
周围的参会者陆续提出了针对各种科技成果应用的改进意见，内容从军用到民生，甚至还有某位“纸张人”提议引入一个多功能知识记录平台。智脑全程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只是不动声色地收集每一条信息，偶尔抬起头扫视全场。
就在王燕飞半梦半醒之间，智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了一些，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接下来的议题，将讨论关于异世界传送门内遇到的第一个文明的处置问题。”
王燕飞微微晃动了一下本体，表面隐隐浮现出些许光泽，显示他终于强行打起了精神。智脑继续道：
“编号为C-004的传送门，链接至一个等级森严的古代王朝文明。初步探查显示，该文明并不具备高科技水平，但对东国探索小队的态度极为敌对。小队成员被扣押整整30天，期间所有通讯设备被屏蔽，最终由军队介入才成功救出。”
智脑顿了顿，扫了一圈参会者：“鉴于这是目前为止唯一遭遇到的完整文明，我们的对策将成为未来处理类似情况的标准模板。诸位，请发表意见——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个文明？”
会议桌周围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先前那些对技术优化侃侃而谈的与会者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王燕飞看了看四周，发现几位代表已经开始讨论。他的触手不由自主地摆动着，心中却泛起一丝好奇：“古代王朝？还敢扣咱们的人？看来这个文明有点意思。”
首先开口的是那个浑身流动着油漆的“漩涡人”，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讥讽：“既然它们主动表露敌意，为什么不直接打穿？对一个古代王朝，展示我们的力量不是更有效吗？”
“野蛮人，”旁边一个纸张人语气温和，“这种文明或许隐藏着未知的资源或者技术。摧毁它们是最无意义的选择。”
一团团黑雾冷冷开口：“敌对行为需要回击，但彻底毁灭确实没必要。小惩一番就好，比如把那个文明的人发配到流水线20小时工作，就不错。”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讨论愈发热烈，各种观点碰撞。
智脑的视线再次转向王燕飞。
“王先生，”智脑的声音响起，有种开小差被老师看见的压迫感，“你怎么看待这个文明的处理方式？”
琉璃球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点名弄得有些尴尬。他表面的光泽微微闪了闪，触手稍稍卷了起来。自从他变成球体后，性格的确改变了许多。过去那个爱显摆的他似乎渐渐褪去了消失，如今他更倾向于划划水什么的。
会议室内的其他参会者纷纷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面对大家的注视，他懒散地转了半圈，慢悠悠地开口：“直接管对方皇帝，这才是效率最高的方式。”
周围的参会者纷纷看向他，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
王燕飞继续说道，声音带着点散漫的节奏：“这类古代王朝有一个特点，权力高度集中，最高统治者就是整个系统的核心。与其慢慢地渗透、施压、展示优势，倒不如一次性打穿这个核心。”
他晃动了一下本体，琉璃表面反射着桌上微弱的光：“具体来说，直接派人潜入或者建立联系，用我们的理念与技术彻底改变皇帝的思维。至于其他那些贵族和军队，只要皇帝站在我们这边，剩下的都会跟着走。”
他说到这里，小触手无聊地拨了一下面前的虚拟面板，把光标随意滑动了一圈。
“当然，如果皇帝顽固不化，那就换一个听话的，毕竟这种制度下，换皇帝是最简单的事。比起耗费资源与他们纠缠，直接找到核心问题解决，效率更高，不浪费时间。”
说完，他静静晃了一圈，触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清脆：“以上，没了。”
会议室一片短暂的安静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冷冷的质疑和些许不屑：“你的假设太理想化了，王先生。”
发言者是那个由漂浮的纸张组成的“人”，声音低沉：“你把一切都寄托在皇帝身上，但如果他只是一个傀儡呢？古代王朝的权力结构未必如表面那样简单。真正掌握实权的可能是宦官、贵族，甚至是宗教领袖。你所谓的‘核心’，很可能只是个被摆在台面上的棋子。”
王燕飞晃了晃琉璃球，触手轻轻点了点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啪嗒”声。
他并没有立刻反驳，反而懒洋洋地转了一圈。随后，他不疾不徐地回应：“傀儡也好，棋子也罢，那就找到真正的核心。这不难——只要盯着谁最害怕我们、谁的反应最强烈，就能知道谁是关键人物。”
此时，一个浑身滴着彩虹色油漆的漩涡人插话，声音带着愉悦：“哈哈，盯着谁害怕？你这是在玩心理战呢？别忘了，这些人可能根本不懂我们的语言，也不了解我们的技术。他们的‘害怕’可能只是单纯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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