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正酣,皇帝赵光瑾兴致高昂,将孙平叫起来问话,“孙爱卿,你身后的两个儿郎是何许人也啊?”

孙平站起来说道,“皇上,这是我的两个义子,孙新和孙远。”

孙新和孙远上前给皇帝叩拜,赵原青见过的那个自称孙新,另一个叫孙远。

皇上兴致来了,问道,“听闻孙爱卿有儿子,为何还要收义子呢?”

孙平状若苦恼的说道,“皇上,这儿子谁会嫌多呢?可惜我只生了两个出来,又眼馋别人家的好儿郎,只有多收几个义子才能解我心头之苦啊!”

他这番自谦的话,惹得皇帝哈哈大笑,“确实如此,朕有四个儿子,比你多两个,看起来还是朕比较厉害。”

众大臣哄堂大笑,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侍者川流不息,给每个案桌上菜,这次给宴会提供酒菜的是韦家,韦家是世家大族,精于食之道,这次给宫廷宴会提供了最着名的烧尾宴,共有五十八道菜,道道奢侈金贵。

舞台中央走上来一个舞女,她头上簪花,身穿短衣长裙,彩带飘扬,舒展双臂起舞,头顶的明月照在她身上,脚步娉婷,身体娇柔,仿佛月下的嫦娥,要飞天而去。

这是最近长安城中流行的软舞《春莺啭》,舞者仿若天人下凡,众人都看呆了。

孙平也不例外,他虽然是节度使,位列正二品,但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宫廷夜宴,这皇家的吃喝玩乐简直超出他的想象,他再有钱,也想不出这等取乐的招数。

乐师的靡靡之音,熏得官员们个个沉醉,丑态百出。

孙平眼中闪过愤愤不平之色,他们这些武将在苦寒之地拿命去镇守边关,这帮人却在这里大吃大喝,享受着这人间的至好之物,凭什么!

他又看向那《春莺啭》的舞者,眼中闪过欲望之色,长安的水土果然养人,连舞娘都比陇右道的妩媚,许氏跟这舞娘比起来逊色太多了。

每个人都有缺点,孙平的缺点就是好色,皇上了然的目光扫过孙平,说道,“孙爱卿,你看这舞娘的舞姿如何啊?”

孙平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打算将这个舞娘赏给他,但孙平欲壑难填,他想要的绝不止一个女人。

他从案桌后出来,跪到台前,悲痛的说道,“皇上,这舞姿甚是美妙,但臣想起边疆的战士们,他们吃喝十分简陋,和突厥兵对抗时,因为没有马匹,只能葬身于马蹄之下,就心痛无比啊!”

皇上让他说沉默了,大臣们也尴尬起来,桌子上的美酒佳肴仿佛成了罪恶的证据。

孙平的意思,皇上听明白了,赵原青也明白了,他当众卖惨,还是想要闲厩使和陇西群牧使的官职。

但这两个官职绝不能给他,否则后患无穷。

一时竟无人发言,大家都顾虑重重,生怕惹怒了皇上或者孙平,赵原青站了出来,她上辈子很大的一个教训就是,做任何事情主动都比被动好,主动出击就能掌握先机,而被动还击只能是被人安排。

“父皇,儿臣有事禀告。”

众人都很惊讶,朝中有规定,女人不可干政,善贞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表情莫测,说道,“善贞有何事要说?”

“父皇,今天下午,孙节度使的如夫人到儿臣的香料铺子里,花了五百二十两金子,孙节度使说他的战士吃喝简陋,而他的如夫人却一掷千金,那钱都去了哪里?儿臣很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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