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出那两句后,梁博文盯着我看了许久。

最后突然大笑起来,轻轻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我看你太憨了,被人打成那样才晓得开枪,所以提醒你一句。”

“老癫啊,我跟你说,文闯他不是我们本地人,脑壳里头装了齿轮,比汽车轱辘都转得快,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啊。”

“这些个外地佬啊,阴险得很,点都不如我们黔州人实在。”

马克思学说中说,地域观念是一种最低级,最肮脏的情感。

以出生于同一个地方,就自我想象为“共同体”。并且自认为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聪明、勤劳、勇敢、优秀。

比如香港出了个首富出生在香港的看不起内地;住在二环认为二环以外不是北京;上海眼里全国都是还在烧柴火的乡下;长沙就认为邵阳衡阳是乡里别;贵阳就觉得六盘水大方等地是夜郎,统一认为大凉山个个都不洗澡,都捶自己亲朋好友。

可是,一方米养百样人,什么地方都有坏人有好人。

殊不知厉害的是个人,坏的也是个人,跟地方没什么关系。

就像我上面举例子的那些地方,确实会有那么几个人这样认为,但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不对一样。

尽管当时我并没有看过马克思学说,但梁博文那句话我同样不认同。

梁博文找了一个最没有说服力的道理,来拉扯我和文闯之间的情感。

或者说,试探。

我垂下眉眼,笑着说道,“大哥,这个我和小波是兄弟,和文闯也是兄弟,你这……”

梁博文笑容不减,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好了,大哥又不是让你不准跟文闯说话,我只是让你自己有个脑壳,别文闯说那样你信那样。”

“到时候影响到你和小波,和我之间的兄弟感情。”

梁博文松开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去休息吧,以后事情还多着呢。”

我之前在大口镇时,已经替文闯说过话,这个时候要是十分干脆否认和文闯的关系,梁博文反倒不会信我。

我笑着答应了几声,慢慢走出这个门市,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天一夜的折腾,没有让我觉得累。

但和梁博文单独相处,让我觉得真的很累。

不过我想,以后应该不会再那么累了。

因为我已经明白,梁博文他并不是真正的老虎,他也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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