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风越来越大,我突然一狠心,将盒子盖再次盖上,双眼泛红的回眸望着倏忽。
反正我在他眼里就是个渺小的人类,所以某种程度上,对他做出这些表情,我并不觉得扭捏作态。
“即使没有人,樊家也会亡。”
倏忽换了个姿势,依旧阂着眼,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
“樊家的大火,是朝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表现。还记得我带你来樊家的那晚吗?其实那晚,樊家就该着火了,是你的到来,让他们活着的时间变得更久了。”
我觉得倏忽还不如不解释。
要是没有我一意孤行想要参加选秀,倏忽也不会带我来樊家,虽然阻止了那晚悲剧的发生,但我情愿在我不认识他们之前,就没了所谓的樊家。
最起码我不会这么难过。
“所以,你再怎么抱着,盒子你也带不走。”
整了半天,依旧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反倒是他那算不上安慰的解释,让我的心更堵了。
我再次转头看向轿帘外,打开了盒子盖,第一次,直面感觉到死亡带给我身心的悲伤。
盒子空了之后,倏忽一个响指,原本我手里还实实在在的物体,突然变成了一团空气。
我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又从轿子内探出脑袋,四下张望,真的消失了。
余光瞥见樊宅大门外,和梦里一样,樊家大门外站着好多人,脸对脸的互相讨论,时不时能看到一群人中探出的一两个手指,就那样指着樊家的大门。
我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眼睛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群人,哪怕在空中,我也能猜到那群人在干嘛。
他们此刻和村口三三两两坐着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小声讨论的大妈大娘有什么区别。
“走了。”
倏忽再次一语话毕,刚刚看起来还很真实的情景突然变得扭曲,紧接着,一道力量将我拽回了轿子中。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死死合上的轿帘,跌坐回了原来的地方,大口的喘气。
倏忽不悦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口道“我看你也想死这了。”
我摇了摇头,人面对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惧感,巨大的求生欲会驱使最原始的本能,让人做出下意识的反应。
正如此刻,我听到“死”这个字,恐惧就会使我本能的摇头。
虽然我摇了头,但下一秒大脑的眩晕感又令我头疼欲裂,我只能双手抱着头,左摇右晃,没一会儿,就没了意识。
*
天光乍亮,看押者在巡逻的过程中,发现关押我的牢房内空无一人,立刻大惊失色,跑去汇报天子和吕宰相。
嬴政是最先赶来的,他走到牢房内,发现一切都完好无损,但偏偏牢房内的人影消失不见。
于是,他下令封锁宫内,派看押者前去寻找,一天之内,找不到的话,也就别要自己的脑袋了。
所有的看押者都以为李眠是嬴政的底线,而我作为触碰天子逆鳞的犯人,自然拉上他们所有人赔罪,都在所不惜。
于是全部都哆哆嗦嗦的下跪遵命,太过慌张的起身,争先恐后奔跑的时候,彼此之间没少相撞,但这个时候哪顾得上这么多。
嬴政望着牢房内的那一卷草席,眼底的波涛汹涌无处藏匿。
他其实都看到了,在范括和范玉诗前来牢房的时候,他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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