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虽然下的不大,但还是在他的发梢间留下了片片晶白,眉眼间也染上了一些,他就那样站着,任意雪花落到他的身上。
不知怎的,总觉得年少喜欢的温柔模样,现在抽象的喜欢变得具体,自己的内心却泛不起任何一丝波澜。
好像自己的口味,在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变化,不再对温柔没有抵抗力了。
看着在大门口下等着我的樊父樊母,我看着范括的手有些犹豫要不要伸手扶住我,便先一步开了口。
“范公子,就送到这吧。她睡着了,这现在又下着雪,回去的路上当心些。”
说罢,有些刻意的走向另一边,碧翠举着伞,焦急的跑到我这,小心翼翼的将伞往我这边偏,又扶着我下轿子。
范括看见我进了院子后,朝着在大门口的樊父樊母行了个礼,便回到了轿子里面,不一会儿,两个同样挂了雪的蓝轿子就消失在了樊家大门口。
“闺女啊,冷不冷?”
进了堂间,樊爹关切的看着我,又温柔的替我拍走了肩膀头上不小心沾上的雪。
看到我身上穿着的这件黑貂外套,既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他想着年轻人的事还是少问几句比较好,便压下了嗓子眼里的八卦。
在堂间内暖和了会,又接着命人去厨房做些热菜,吃饭的时候,樊爹樊母也只是说些有的没的,
又让碧翠先去我房内烧好热水,让我一会泡泡,祛祛身上的寒气,然后再命人去后院多拿些暖炭,让碧翠放进我房间内,说是后半夜可能屋里会更冷,要烧的我房间里暖暖的,像夏天才行。
樊母看着樊爹这样夸张的说法,又气又笑的捶了捶他的背“你傻啊,要是真那么热,咱家闺女更容易生病!”
“对对对,夫人说的对,呸呸呸,晦气,夫人,你也赶紧呸呸。”
我看着鬓角有些泛白的樊爹,明明也是一把年纪了,却还童心未泯像个幼稚的大男孩一样,就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觉得这样的家庭氛围很温馨。
最起码是我在现代生活中的家里,感受不到的。
吃过饭后,我在房门前又赏了会雪,才进了屋。
我将那黑色的貂衣挂在了木头做的长衣架上,又伸手拍了拍上面的雪,有的地方一湿,本来膨胀且滑溜的毛就聚在了一起,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难看。
处理好衣服后,我便去屏障内的隔间里泡澡,的确好舒服,水气散发着热气,好像水里也放了些草药,闻上去还挺令人心旷神怡。
许是泡澡出了不少汗,我在穿好衣服后坐回床边时,真的有些犯困了。
这一夜,睡得很是舒服。
第二天,樊爹去宫内上早朝,一众大臣照例秦律,一开始都趴在地上向坐在最上方的天子行问好礼,听到天子的“请起”之后,樊爹跟随一众大臣缓缓抬头。
待看到天子身上穿的衣服后,他愣住了,差点脚一软,又要跪下,虽然稳住了脚,但脸色却变得不是很好看。
他昨天看到的第一眼就该想到,整个都城上下,喜欢这种颜色,能用真貂真皮做的衣服,除了天子以外,找不到第二个人。
樊爹在早朝中总是忍不住的偷瞄天子,心里一个大胆又危险的猜想就像大殿门外两旁的敲鼓声一样,既沉闷又有力,一直到坐上回自己家的轿子,心跳声都突突的,吵着他的耳朵不清净。
因为我今天睡了个自然醒,收拾好一切后,就直接陪着樊爹樊母吃中午饭了。
在饭桌上,樊爹鲜少见的小酌了一口酒,深吸一口气,但放下酒杯的手却微微发颤。
“闺女,你昨天回来,身上披着的那衣服,是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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