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沈泽离开前的神情,他又道:“您又没问过沈医生的想法,您怎么知道他舍得?有什么话您为何不能敞开了说?”

野豹也是替他俩急,没想到亚索听完这话也急了,眯起眼睛嘲讽回去。

“野豹,你他妈好意思嘲笑我吗?”

野豹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但亚索看的门清。

野豹握着杯子的手一抖,很快稳住,自觉给空杯的亚索倒酒。

“您看您怎么还急眼了,我跟您情况不一样,您是主可以肆意妄为,我得遵守基地的规则。”

“净他妈放屁!老子管着你了吗?怂就是怂,少往老子身上泼脏水。”

野豹被他怼得有些窘迫,还是想狡辩。

“是您说的感情是命脉,我不敢轻易暴露。”

闻言亚索情绪忽然急转直下,垂眸一脸哀伤。

“可你以为瞒着不说他就不是命脉了吗?人一旦动情很多东西就已经不可控了。”

他不是早就试过了吗?感情这东西根本没法自控。

一个小时前。

沈泽从地上起身收拾自己东西,野豹避开地上碎片走到他身后。

“沈医生,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沈泽没回头,强行平稳情绪。

“我这边没什么好劝的,野豹领队不必多浪费口舌了。”

是亚索不要他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想沈医生是误会了,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您说了不算,我来不是想劝您,只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您应该知道。”

沈泽继续收拾的手没停。

“你说吧。”

他同意,野豹扶正一张被踢翻的椅子自己坐上去。

“沈医生知不知道我们军团一般是如何惩罚犯错的人?”

“知道,抽鞭子。”

这事是他瞧见亚索背后密密麻麻的鞭痕时问了,亚索跟他说的。

“那沈医生肯定不知道主背后有几十道鞭痕是因您而受的。”

沈泽收拾的手顿住,转过身来。

“因我?什么时候?”

“您杀死斯利那晚,主从主基地离开后应该是去找了您,但他半夜回来时整个人湿透了,还浑身是血。”

沈泽一怔,显然那晚亚索拒绝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

沈泽没说话,野豹继续道:“那晚是内尔森派人过去查您被主发现了,他杀了被派过去的人,自己也受了点伤,可他不仅不治疗还把我叫过去罚他。”

“我当时也不解,问他是犯了什么错为何要罚?他说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沈泽脚软有些站不住两手紧紧抓着桌沿稳住身子。

“后来每次雪狼带回您和勒泰的消息,他难受时就让我抽打他,还说抽狠一点,不疼记不住教训。”

“主向来敢作敢当,但喜欢沈医生这件事他没办法承认,因为我们身份太过特殊,而这世界上想要他死的人又多到数不过来。”

“所以他不敢轻易把您牵扯进来,只能偏执地把这种心思当成一种错误,试图用更大的疼痛掩埋,不过即使后来我抽的越来越狠,效果好像也不怎么样。”

“多久?”沈泽声音微颤。

“什么?”

“他让你打他打了多久?”

“断断续续将近一个月,直到您那晚在酒吧给勒泰做人工呼吸,他彻底绷不住了。”

“其实他那天是去出任务的,因为您的出现,他气急提前出手击杀目标,事后雇主说我们不按约定行事还拒付剩下的佣金。”

“可能于您而言只在乎自己的目的是否达到,可在您看不到的地方他挣扎了许久还是沦陷了。”

沈泽手指攥得发白,胸口紧缩疼得厉害。

野豹说的这些他一点都不清楚。

以前他觉得亚索总是晾着他,就算往后亚索想要从这场局里抽身也是游刃有余,但没想到他会是入戏后就无法自拔的人。

沈泽愧疚低下头,野豹继续开口:“还有这次,主躲在主基地不是不肯见您,而是不敢见。”

沈泽抬头眼中充斥不解。

“为什么?明明做错的人是我不是他。”

野豹反问,“沈医生真不明白您于主而言有多重要吗?说实话,您这次上狐狸岛是不是没想过活着回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泽突然醒悟。

“你是说,他也怕我丢下他独赴黄泉?”

“我不敢妄论主的想法,但他在主基地借酒消愁喝醉后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沈泽,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没等他反应,野豹先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医生,死不可怕,可怜的是对死者牵肠挂肚的那个人,这种心情我想主中弹那天您在手术门外也深有体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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