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站在原地直直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中羡慕与失落掺杂。

暗中保护阿泰这么长时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泰真的很喜欢沈医生……

晚上刚跟亚索出任务回来就见雪狼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目不转睛盯着手上的草环,一脸心事重重。

察觉不对劲的野豹走过来问:“雪狼,怎么了?”

亚索跟在野豹身后走过来,见雪狼闷闷不乐的模样也一脸疑惑。

自他那晚从沈泽那里回来,暗中解决内尔森派过来调查的人就再也没去找过沈泽。

雪狼担负保护勒泰的使命,一开始经常跟他汇报勒泰的情况。

但勒泰每天都围着沈泽转,雪狼汇报情况时也时常带上沈泽。

比如沈泽总喜欢宠溺摸摸勒泰的头,纵容他撒娇卖萌,带他一起给村民普及知识,见识各种草药,对勒泰的亲近照单全收等。

有时亚索听着听着就开始窝火,想跑去质问沈泽是不是遇上一个男人都可以贴上去?

可他最后都强行压下了。

他不管沈泽怎么想,但他想爬上那个位置,有些东西必须得从他这里斩断。

于是他下令让雪狼只需保护勒泰的安全,其他的不必再跟他汇报。

这一个月他恨不得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对付内尔森中去,试图将沈泽这个人从脑海中剔除。

听到动静,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雪狼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站起来强颜欢笑。

“哥,主,你们回来啦。”

“哭了?”

野豹紧张走上去翻看他的身体。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做他们这一行受伤就如家常便饭,只是每一次野豹都会格外紧张这个弟弟。

也正是因为他的过度保护才让雪狼比这基地里的其他人更矫情以及有人情味。

雪狼吸吸鼻子对他摇头。

“放心吧哥,我没事。”

“这是什么?”亚索扫一眼他手上的草环冷声问。

雪狼也不遮掩,苦笑着回答:“这个是阿泰少爷跟沈医生学做的花环。”

亚索看一眼他的神情,又看了野豹一眼,接着抬脚往屋里走。

“进来说。”

雪狼不擅长隐藏心思,这一个月回来不是时不时傻笑就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亚索能看出的东西野豹也能猜出几分。

野豹什么也没说就跟着亚索往屋里走,转身时眼底落寞尽显。

进屋前先习惯给自己调一杯酒,坐在高位上的亚索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雪狼还没从悲伤中缓过劲来,面对亚索突然的质问有些懵。

亚索仰头灌下一口酒,接着像位语重心长的老父亲。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勒泰的?”

雪狼眼睛瞪大,先转头去看他哥,见他毫不震惊的样子,再转头去看亚索。

“你,你们都知道了?”

他还以为他喜欢阿泰少爷这事一直藏得很好呢!

“哼,你就差把这事写在脸上了。”

亚索嘲笑的是雪狼,眼睛却一直盯着野豹。

野豹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苦笑自然没逃过他的法眼。

他们这行不擅长扭捏,被揭穿的雪狼大大方方承认。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是从没见过阿泰少爷这样天真无害的人,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可爱,看的久了就慢慢移不开目光。”

他在这里见过太多黑暗,不是利益驱使丑态百出就是为生存争个头破血流。

就连被人称作白衣天使的沈医生也有凶狠的一面,而阿泰少爷给人的感觉却像一朵纯净的白莲。

纯净到不像这片腌臜土地上能养出来的人。

让人想靠近,想拥有,想保护。

亚索转动酒杯,视线从野豹脸上转到他身上,寒眸微眯。

“你忘了作为一个雇佣兵的基本准则。”

他语气轻淡可威压十足,雪狼身子一颤跪了下去。

“我知道动情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但这事我没法自控,我甘愿领罚!”

他们可以荒淫无道,可以滥杀无辜,但唯独情爱之事碰不得分毫,不然无疑是给自己添了一道软肋,任人拿捏。

换做以前野豹总会在亚索大怒之前替他求饶,然而这次只能站在一旁垂眸遮掩悲伤与心痛。

以前雪狼总问他他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普普通通地活着,而不是整日这样奔波卖命胆战心惊。

他知道他向往什么,可他给不了,从亚索救下他们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已经由不得自己。

渴望的东西往往会对一个人有着致命吸引,雪狼的沉沦其实也是无可厚非。

亚索神情冷冽。

“怎么罚?是把你的心挖出来还是把勒泰杀了?”

听到他要杀勒泰,雪狼猛抬头。

“不,这不关阿泰少爷的事!”

他的紧张无疑在告诉两人他有多喜欢阿泰,野豹紧闭双眼,双手不受控紧紧攥着。

雪狼本想向他哥求助,但见他哥亦是满脸悲愤,低下头委屈解释。

“我喜欢阿泰少爷只是我一厢情愿,求主不要怪罪到他身上。”

“而且阿泰少爷喜欢的是沈医生,他们两个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为证实自己说的是真的,雪狼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他哥。

是今日沈泽背着阿泰时他拍下的一张背影照,本来是他想用来告诫自己认清现实迷途知返的。

野豹眼睛瞥到照片上迟疑两秒,还是伸手接过给亚索递过去。

紧接着,这个屋子里多了一个深呼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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