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多小时后,空中巨兽A380稳稳地接触地面,降落在了新加坡樟宜机场。
飞机跟着领航车缓缓滑向停机坪,待到停稳后,空姐们从休息仓走出,挨个提醒头等舱的乘客带好行李准备下飞机。
舱门打开,舷梯车立马连牢出口,白正义的行李最少,把羽绒服拎在手里第一个踏上舷梯。
相比于在零上零下徘徊的武江,新加坡气候温暖舒适,全年的温度都基本保持在二三十度左右,但空气湿度很高,白正义才刚刚走进航站楼就浑身冒汗,伸手扒掉了高领毛衣。
幸亏下飞机之前偷偷去洗手间脱了秋裤,不然大庭广众之下还真不太好应对如此尴尬的局面。
由于下一班飞机还要稍微晚一点,白正义顺着转机通道来到休息厅,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从箱子里翻出摩托罗拉大砖头,给洪建平打了过去。
得知一切顺利,已到桂林地界,白正义稍稍安心,挂掉电话。
刚一抬头,看到刚才飞机上坐在隔壁的年轻男子推着个大箱子往这边走来,估摸着是在飞机上休息得好了,走路时脊背挺的笔直,整个人翩翩皎皎,有如玉树临风。
男子也刚好发现了白正义,似乎早已将先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笑着冲白正义挥挥手,脚步加快朝这边走来。
还没到跟前,手先伸了出来,胳膊上还挂着毛呢大衣,白正义也站起身,同他握了握手。
人家不在意那是大度,自己总不好装傻,白正义开口说道:“先前在飞机上,真是不好意思了。”
年轻男子握着白正义的手轻轻摇了摇便松开,将胳膊上的衣服往沙发上随手一丢,笑着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方才一觉睡到落地,休息的很好,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白正义趁机弥补,大手一挥:“想吃什么,我请客。”
年轻男子一点儿也没客气,指着身后的牛排店。
“五份牛排,一杯气泡水。”
白正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转身来到窗口点餐,顺便给自己也要了一些吃食。
二人寻了个靠近落地窗的餐桌相对而坐,从新加坡湿哒哒的鬼气候聊到山东的四喜丸子,从所在的职业聊到向往的生活,就差把自己的底裤扒出来给对方看看是什么颜色。
年轻男子叫做张阡陌,是个金融分析师,在国内相对比较冷门的职业,但大部分时间也不在国内,此次目的地是悉尼。
张阡陌说直飞的机票比较贵,在新加坡转一下能节省一半,白正义刚想问你头等舱不会是蹭的吧,转头瞥到毛呢大衣的袖口处很低调的绣着Loro Piana的草体英文,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
虽说出门在外切忌交浅言深,但二人相谈甚欢,又是远在异国他乡,言语之间无所顾忌。
白正义岔开话题问道:“你是去武江做什么,怎么两个晚上没睡觉。”
张阡陌已经干掉了四份牛排,推开空盘子,端着气泡水喝了一大口。
“我的外祖母去世了,这次回来是参加她的葬礼。”
真是哪壶不提壶哪提,两天没睡能是因为什么好事吗?
白正义尴尬的说了句‘抱歉’,张阡陌却摆摆手说道:“不要紧,外祖母102岁,按我们当地的说法,这是喜丧,小辈都要穿红色的衣服,葬礼上还放了102门礼炮。”
说完又拖过第五份牛排,切下一条塞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白正义继续岔开话题:“越南你去过吗?”
张阡陌点点头:“去是去过,但我只去过南越,岘港以北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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