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闲聊,来到一处江滩露台,白正义手撑着栏杆,眺望江面,零星有几艘大小不一的货船经过,范可可也有样学样,胳膊肘撑着栏杆问道:“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当时扑上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说实话我扑过去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当我挂在那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范可可扑哧一笑:“我看你在这之前,好像跟江涛聊了很久。”

“是的,我当时给他讲了一些以前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故事,早年当兵的时候,在联合国特种部队服役过一段时间,当时在南非执行维和任务,过程不太顺利,与当地反政府武装发生了冲突,跟我同一期的战友牺牲了...总之是一段很心酸的往事...”

白正义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当时讲完了故事,江涛的表情明显有些松动,我以为我成功说服他了,谁知道他突然说了一句:‘太晚了’,转身就跳,我至今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还有这回事?”范可可眉头紧皱,非常不解。

“当时他的眼神,让我想到了一种人。”

“什么人?”

“苏丹内战的时候体内被植入炸弹的死士!”

十月末的江边已经有些寒意,一阵江风吹过,范可可打了个寒颤。

白正义继续补充道:“所以我今天看到他的状态,还是有些惊讶的,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看起来已经放下了心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昨天我去他家的时候,他说因为父亲意外离世,母亲精神失常导致自杀,他很怕因为闲言碎语耽误了妹妹的学业,所以他要变卖祖宅,带着妹妹去往南方生活,还特别强调了这么一句话,他说在走之前,要感谢所有帮助过他的人!”

没等白正义接话,范可可又补充道:“我大学辅修的是心理学,一个人的心理上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生巨大的改变,要么就是被外力影响,要么就是内部扭曲,就像你说的,在跳楼的时候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连死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外界的影响选择搬到南方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闲言碎语只是借口?”

“借不借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复仇!”

白正义神情有些激动,一把拉住范可可往停车的地方跑,一边说道:“来不及解释了,快去江涛家。”

二人跑到白色的铃木雨燕边上,白正义也不顾不得先前喝的两瓶啤酒了,跳上驾驶室,没等范可可系好安全带,1.5L自然吸气的发动机发出一声低吼,雨燕应声窜了出去,如同一只游隼穿梭在街道上。

好在晚上车辆并不多,出了主城区走的是小路,弯弯曲曲的小路比较狭窄并不好走,好在小雨燕车身比较低,抓地也够牢,白正义右手在变速箱的挡杆与手刹之间来回切换,雨燕几乎是贴着两边的树干,漂移着滑过复杂的弯道,范可可惊呼连连。

白正义脚下不停,一边解释道:“江涛这小子要感谢所有帮助他的人,肯定还有后半句话,那就是同时也要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

范可可顾不得后悔上了白正义的贼车,分析道:“那天江涛被送到我们医院,我第二天去探望他,他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我临走的时候才问起你的伤势,当时我就觉得这孩子有些暮气沉沉,如今一对比,确实显得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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