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走出宣政殿,然后梁木云走上前,躬身说:“殿下是要去方便吗?”

然而,萧晏看了梁木云一眼,然后就走到门边,靠了上去,闭上眼睛轻轻的说:“梁公公不必在意,本王在这站一会儿就好了。”说完他还朝梁木云眨了眨眼,说:“你说他们两人待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呢?”

梁木云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屋里父子俩疏离了十年之久,他不确定江瑞是如何看待江文的,所以他还是很担心的。

屋里,父子俩各坐一边,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十分尴尬。

“……瑞瑞,”江文考虑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沉默,率先开口说:“这一个月来,肃贪一事,你做的很好。单单左相一人充缴上来的,就已经足够盛朝所有的人口吃穿一年的了。”

听着父亲夸奖的话,江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了想昨天萧晏说的话,他还是放柔了语气说:“都是父皇教的好。”

江文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江瑞,那目光看似波澜不惊,然而仔细看去,却能察觉到其中隐藏着的一丝关切。他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般说道:“王府住着可还习惯?”

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过于清冷,不带丝毫温度,原本还有些欣喜雀跃的江瑞,心中那股喜悦之情就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他缓缓收敛了脸上方才还只是细微的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轻声回应道:“王府住的挺好的,感觉比宫里自在多了,也没有勾心斗角。”

这句话犹如一支利箭,直直地射中了江文的心房。一时间,他竟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内心深处,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油然而生,让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不敢再与儿子对视。而另一边,话说出口之后,江瑞便立刻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不妥之处。可是,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了,那些话语已经如泼出去的水一般,再也无法收回。

这对父子俩实在是太相像了,平日里都是那般温和柔顺的性子,对待他人也是彬彬有礼、和蔼可亲。但有时候,他们又会显得异常固执,一旦情绪上来,往往会不自觉地说出一些伤人的话语,待到冷静下来后,才懊悔不已。

“从前是父皇的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那一瞬间,父子俩的话音几乎同时响起,仿佛两道流星在空中交汇碰撞。他们的目光瞬间交织在一起,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江瑞听到江文的话,先是微微一愣,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随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低下了头。

只见江瑞深深地埋下脑袋,双眼快速地眨动着,仿佛想要掩饰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情感。紧接着,毫无征兆地,他猛地站起身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瑞儿!"江文眼见儿子突然跑出门去,心中一紧,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冲着江瑞远去的背影大声呼喊。然而,江瑞就像没有听见似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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